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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圣地——各国国家公园渊源

转载 2009/10/30 00:31:11 发布 IP属地:未知 来源:互联网 作者:管理员 444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

 

 

 

(文/戴维·夸曼 DAVID QUAMMEN)国家公园通常是集体意志自相激烈冲突的产物:异想天开而高瞻远瞩,自私自利而舍己为人,地处一隅而泽被全球。与国歌或国旗不同的是,国家公园在蕴含象征意义的同时,还拥有地理学、生物学和经济学等多个现实层面的内涵。它有生存于其中的动植物“居民”和实实在在的边界;它带来诸多益处,但也所费不赀;它广结朋友,有时也多树仇敌。作为人类社会拣选出来留作专用并施以永久保护的地方,国家公园沐浴着神圣的永恒之光。

但是,永久能有多久呢?

 

 

 

 

 

在过去20年里,“国家公园”这个观念本身——或者说最起码是这个观念的最苛刻专横的形式——遭到了某种程度的抵制。简而言之,争端的主题是“公园与人类对峙”。反对派的中心思想是:圈出一块块风景区,名之曰公园,把想在那片土地上讨个温饱的穷人轰走或关在门外,只靠这种手段无法实现自然保护的目标。

这种批评无疑是正确的。在我们这颗有着65亿人口的星球上,纯粹靠封锁来实施自然保护从政治上也是行不通的;同样重要的是,这种方式缺乏人道和公允。国家公园的好处主要是那些住在远方的有钱人在享用,而代价却大都由在园区附近艰辛谋生的草民来承担。“拯救动物,撵走人群”的对策不会、也不应当行得通。人所受的压迫、所怀的需求终将如潮水高涨,令失民心、悖民意的公园悉数覆没,就像船舷不够高的方舟。

但是,假如把这个观点推向极端,你将得出以下结论:通过建立国家公园来保护风景和生物多样性,不过是文化帝国主义的又一种精英形式罢了。

把对立观点也以最极端的形式表达出来,就成为:公园必须有公园的样子,保护必须有保护的效果,要是铁丝网围栏和荷枪实弹的看守必不可少,那就照此办理吧。

以上两方观点都不能说全对或是全错,但事实证明,要调和它们的矛盾并不容易。

最近发表在《保护生物学》杂志上的一篇评论对此表示了忧虑:“有关公园的探讨和辩论正被推向力不从心的地步。”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的肯特·H·雷德福和他的两位同行撰写了这篇颇有见地的文章,标题是《成为“示播列”的公园》。

 

 

 

 

 

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来自《旧约》中的词汇——示播列(Shibboleth)是一种暗语,用来表示对某个集体或者特定观念的忠诚。雷德福与合著者们写道:现在连“公园”这个词都变成了“内涵模糊的术语,越来越缺乏意义”;自然保护主义者和社会福利倡导者把这个词挂在嘴边,主要是为了迎头痛击对方。文章指出,那种力不从心的辩论“既无益于保护区,也无益于住在区内或附近的居民。”

如今这争端已上升到不只是辩论而已了。2005年5月在危地马拉,一百多名武装人员突然间攻占了蒂格雷湖国家公园内一个负责研究和管理的营地,强行要求自己在公园内的合法居住权得到官方承认,并在一番交涉后劫持了四名人质。政府当局最终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并承诺对其提供物质帮助以换回人质。

四个月以后,肯尼亚的野生生物与旅游部部长宣布,安博塞利国家公园将被降级为国家保护区,交还给马赛民族的一个管理委员会来监管(马赛人是这片土地原来的主人)。气象万千的安博塞利尤以大象闻名,被尊为东非自然保护区的明珠之一。在致肯尼亚总统的一封公开信中,29个组织联名控诉,说这次降级只是在《肯尼亚公报》(官方立法公报)上发表了公告,之后未经有关部门磋商便执行了,是不合法的。

这下我们又要翻词典了。有这么一个英文单词,没有“示播列”那么古老,英国等地用它来表示这类撤销国家公园的行为——de-gazetting(废除)。我们大家都该来认识一下这个词:很不幸,它是个昭示未来的词。为何如此?因为可能过不了多久,一旦各国公民发现眼前的欲望比长远的理想更为迫切,种种废除国家公园的努力就会付诸行动。

我先前已经指出过这一点,即:国家公园除地理学、生物学和象征意义的层面外,还存在于经济学的层面中。此外还要再加上两条:政治与历史的层面。过去成就的功业,无论如何崇高、如何富有远见,都可以被毁掉。

 

 

 

 

 

当然,国家公园并不是自然保护的唯一目标。它只是一种方式,一种工具,与其他形式相比,只不过稍为惹人注目和复杂而已。许多国家采取了别的手段来保护自然景观,例如野生动物禁猎区、狩猎保留区、指定荒野区、科研自然保护区等等。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定义了除国家公园以外的五种保护区类型,它们占地球上所有受保护区域面积的60%,而严格意义上的国家公园仅占22.7%。

然而,在其他那些保护形式中,没有一个具备国家公园的功能和象征意义;没有一个体现出这样的理念:国家的公民作为现时的享受者和未来的保护者,与自然界那些被珍视的地域建立了特别的关系。只有国家公园能做到这一点。它们清晰而自豪地展现了一个国家的物华天宝和理想。

塞伦盖蒂国家公园告诉世界:尽管坦桑尼亚人民忍受了一些不便,却有幸在自己的领土上拥有一大片狮群遍野的草原——大家都来看看吧。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证明:厄瓜多尔人不仅了解这些群岛上非同寻常的物种宝藏(包括丰富的海洋生物),也完全懂得它们借查尔斯·达尔文之手对科学史做出的重大贡献。爪哇岛西端的乌戎库隆国家公园,将印尼拯救严重濒危的爪哇犀牛的努力落实到了法规上。峡湾国家公园则提醒世界:新西兰是南方的挪威。

国家公园的情况错综复杂,部分原因在于它们的渊源各不相同,意义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印度的吉尔国家公园即为一例。

吉尔国家公园坐落于古吉拉特邦朱纳格特市东南方的干燥林区和石山之中,直到1975年才被立为国家公园。公园外围环绕的,是成立于1965年的吉尔野生动物禁猎区。禁猎区的管理规定略有不同,允许以畜牧为生的“马尔德哈里斯族”土著人继续居住(仅限禁猎区的环状地带,而非中央的公园区)。公园加禁猎区总共占地1410平方公里,是野生亚洲狮最后一线血脉的栖息地。

许多外国人可能以为,老虎是印度的标志性大型猫科动物,但实际上狮子在印度教信仰中仍占据着重要地位,直到几十年前还被尊为印度的国兽。吉尔的狮群目前受到严格保护,严禁猎杀和其他直接形式的暴力攻击。然而,若不是一百多年前的当地权贵、朱纳格特的行政长官采取了先见之举,拯救他宝贵的围猎猛兽,今天,这里的国家公园和缓冲区都不会存在。

在猎场看守人的通报之下,就连行政长官也知悉了吉尔的狮子遭到过度猎杀,已濒于灭绝边缘的境况。因此,他在20世纪初颁布了一条暂时性的禁令,禁止猎杀狮子。吉尔的森林由此得到的保护,实际上相当于野生生态保护区。行政长官的动机很现实:自己领地上有狮子是件颇有颜面的事,他乐意为热衷狩猎的宾客(比如英国驻印度总督寇松勋爵)做东;他也意识到有必要暂时自制一下,否则将来压根儿没狮子可打。这位地方行政长官的叫停,最终演变成整个国家的决断:不能让亚洲狮灭绝。

 

 

 

 

 

官方保护自然景观的重要举措出于复杂的、甚至不光彩的政治现实,世界上不独吉尔国家公园一例,南非的克鲁格国家公园和澳大利亚的卡卡杜国家公园也有类似渊源。

1926年,南非当时的白人政权宣布克鲁格为国家公园,而祖先土地岌岌可危的非洲土著人并没被放在心上。今天,在后殖民、后种族隔离的南非,政府保护伞下的克鲁格成了一笔巨大的经济财富。卡卡杜国家公园于1979年至1991年间分阶段逐步建成,体现着一种独特的三权分立:原住民土地所有者(想要对祖先留下的至少一部分土地拥有正式名分),澳大利亚政府(致力于在北领地建立一个湿地自然保护区),采矿业的代表(持有采矿许可并希望加以利用)。卡卡杜风景绚丽,是世界上最大的鳄鱼和凤头鹦鹉保护区,一个铀矿刚好就在其中。

阿纳姆地的西边界与卡卡杜国家公园接壤,是个广袤的原住民保护区,也是地球上人与荒野生态最和谐交融的地方之一。

象安博塞利和吉尔一样,卡卡杜验证了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事实:国家公园的面积通常都不足以庇护整个生态系统——包括所有的上游资源和活动,所有的迁徙鸟类,还有各种原生的有蹄类动物和捕食性动物。有些分布密度低的物种需要很大的地域才能维持一个足以繁衍生息的种群。几乎所有国家公园的边界都只是人为划出的线条(有时曲、有时直而已),无法涵盖栖息(或客居)其中的全部动植物生态。那些边界只是一层法定的“保护膜”,而国家公园就像是活生生的细胞,必须要能透过这层膜“呼吸”才行。

黄石国家公园是美国最早、最著名的国家公园,就连它也要饱受这种局限之苦。黄石划定的边界大多为直线,它的生态系统可就没这么规整了。这个国家公园由森林、草原、水域组成,占地8992平方公里,整体呈长方形,长和宽大致是101公里和87公里。这个面积对公园来说算是大的,但没有大到足以维持一个棕熊种群的长期兴旺。

假如失去它的招牌动物——棕熊,黄石会是什么景象呢?

那将是一幅昔日黄石的讽刺画,空余胜景,令人伤怀,不再是美国人想看到的模样。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关于黄石棕熊生存状况的科学性、政策性讨论(它们脱离险境了,还是仍受着威胁?是否应当把它们从《濒危物种法案》的保护清单中拿掉?),都没有局限于矩形的公园边界,而是以一个更广阔的、被称为大黄石生态系统(GYE)的地界为背景。这个生态系统地域广袤,连绵的森林和比较安静的景区勾勒出它极不规则的边界,其中包含了大蒂顿国家公园、六片国家森林的部分区域、以及其他公共和私人的土地,共占地7.2万平方公里。棕熊在这些地带活动的时候,才不管什么法规或地图边界呢。

为了留住黄石公园里的棕熊,好让子孙后代还有机会能看见一两头,欣赏它们在海登谷大嚼块茎植物和三叶草,或者在拉马尔河边啃着驼鹿遗骸的大快朵颐,就必须保护它们现存的每一亩栖息地,无论是在公园之内还是之外。更何况就算做到这点,恐怕也还不够。

 

 

 

 

 

不过话说回来:拯救棕熊并不是黄石建园时的法令中明文表述的目标。1872年春天,经第42届国会通过,尤利塞斯·S·格兰特总统签署了这份法令。在确定公园的边界后,法令文本仅称,这片地界“专门作为公园或游乐之地辟出,供人民享用”,任何人胆敢将园区作宅地之用即视为侵入他人土地。

当时国会中的精明人物完全没有想到,黄石公园有一天会在美国境内成为如此珍稀的地方,他们也无从得知,这片“游乐之地”为人们提供的部分乐趣,乃是让北美的头号哺乳猛兽在此避难。和包括美国宪法在内的其他法律条文一样,黄石法令原始文本中的精妙含义有待后人去探究和扩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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